都门帐饮

随缘接稿

【润旭】自命不凡(9)

荼姚、太微人设有修改

不择手段上位龙X帮派太子凤


9.

过程很不顺利,但是旭凤出来了。

穗禾听到旭凤分道扬镳的言论之后,对他的照顾愈发严密起来,不仅以身体原因拒绝旭凤的离开,甚至以保护为名派人守在他身边。一日三餐,哪怕去趟厕所都有人跟在身边。旭凤心里感慨穗禾还是不懂事,这么明目张胆的,生怕他不起疑心吗?

白天的时候,旭凤摸了一遍房子的构造:两层的独栋设计,如果没有别人接应,即使逃出房屋也容易在半路上被抓回来。每天下午三点左右会有送食物的车辆过来,不过不是小货车,而是一辆轿车,偷藏上去比较困难。

凭现在的体力硬拼,估计可以撂倒五六个,但这个屋子来来去去起码十个人以上,还容易让穗禾做出更进一步的防备。旭凤已经打定主意,趁着晚上大多数人意志力薄弱的时候跑出去,实在不行就近躲一晚上,到时候穗禾他们往更远的地方搜捕,自己就趁机回来补充体力。他庆幸之前并没有和穗禾完全撕破脸,她身上还带着对表哥的些许期待,看中旭凤对她的态度,没有任何强制性的行为发生。

一点钟,旭凤在黑暗中睁开眼,短暂地适应后蹑手蹑脚站在房门后。他已经算好角度,一开门先用白天藏起来的玻璃碎片刺中左边的同时用手刀打晕右边的。旭凤已然蓄力,可门自己打开了。

门口的人整张脸上都覆着面具,只剩下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算不得年轻,由阅历描上了点淡纹,但流转之间依旧能让人想起草长莺飞的二月天。

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旭凤换了路数朝着面门直踢过去,却被对方格挡住:“别出声,我带你走。”

过分可疑。

但目的相同。

旭凤点点头,跟在这个人背后,顺便摸走门口已倒下那两位的枪,提防这个陌生人的随时发难。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人直到把旭凤放下车,都没有做出任何不利的行为。

“你到底是什么人?”旭凤皱着眉。

那人的身形顿了顿——说来也怪,那人从来没对旭凤有任何防备,甚至敢用背后对着旭凤。这样的人不是太过自信,就是没有东西可失去。

“一个没用的人。”

“为什么帮我?”旭凤追了两步,可那人再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反而迅速混进人群中,让旭凤丢失他的踪迹。

 

润玉正和彦佑一同吃饭,他嚼得心不在焉,前两天有好几个人在戏院看见形似旭凤的人,但没一个能肯定那就是旭凤。

戏院门口。

润玉想起他曾经邀请旭凤一起去看戏,可半途就后悔了。为了能与旭凤认识,他已经花了大半的积蓄,现在撑死也只能买上大堂后排犄角旮旯位置的票,哪里配得上旭凤。润玉想打退堂鼓——看什么戏,不如带旭凤兜风,吃点小吃,还能让这个大少爷新奇一把。

“怎么,改主意不想照顾彦佑的生意了?”旭凤随手从兼职黄牛的彦佑手里抽了两张票,下巴一仰:“付钱。”

真是骄纵又明艳,仿佛手上的不是两张纸票而是两张金券,而旭凤天生就该做这种动作,过这种日子。

润玉那时就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对旭凤好。他喜欢旭凤的财势,也爱旭凤的人,所有他从旭凤手里拿到的东西,他将来都要加倍地还给他。旭凤让他升官发财,他就要让旭凤一辈子衣食无忧,旭凤给他权力,他就要让旭凤从此一手遮天,独霸天龙城。将来用不着旭凤为他出头,只要他一个动作,所有人都必须对旭凤俯首称臣。

可命运哪里肯讲道理。

荼姚一次次对润玉下手,为了自保,润玉不得不查起荼姚的底细,一查就查到了那场蹊跷的大火,查到了荼姚对太微下的狠手,查到了自己和旭凤的关系。

真是……可悲可笑,旭凤竟和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些默契和亲近,竟是血缘的隐隐作祟。最如晴天霹雳的是,旭凤的母亲竟然害死了他的母亲——那一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设计,他们每一次耳鬓厮磨都是罪孽,他们每一次的触碰都是过错。

为什么只有他知道这一切,为什么旭凤还可以一无所知欣喜而亲密地拥抱他?

恶意在心里发酵,翻滚灼烧滴血的心脏,他动了念头,要让那张永远自信而骄傲的脸流出泪来,不,是泪都流不出来!

他打算好了,要作践旭凤,用与锦觅似是而非的现在和过去让旭凤辗转难眠。旭凤正直炽热,如果是男人,他可以动手一决高下,可他绝不会对女人和孩子下手,这样既保证了不牵扯无辜的锦觅母子,又可以让旭凤痛苦。

失魂落魄的旭凤,咽下苦果和委屈的旭凤,努力给予他信任又止不住痛苦的旭凤,润玉全部看在眼里。荼姚杀了他的母亲,他只不过让荼姚的儿子难受那么一段时间,这过分吗?

不过分。他不断告诉自己,怪只怪旭凤是荼姚的儿子,是他们欠母亲的。

可他也真的深陷其中,为旭凤意乱情迷地后悔过。在荼姚让他们回去吃饭的那个晚上,削瘦不少的旭凤不断维护他,在旭凤送润玉至门口的时候,润玉是真的想要停手。

“不如……不如今晚你和我回去,等明天……明天我给母亲准备了礼物,专程再来给母亲赔礼道歉。”他把旭凤按在怀里,力道大得不想放手。

旭凤一定感觉到了。润玉想,我在发抖。

 

“说起来,旭凤那时候真对你挺好的。”彦佑咬了一口黄金糕,“你们第一次看戏那次,我手上的几张全是便宜又好的票。其实哪里是旭凤运气好,一抽就抽中后厢第四排中间位置!是他提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准备的。其实他花的钱都可以买前几排了,非不肯,要你请他看。”

他看着脸色一白的润玉终究有些不忍心:“其实说到底,是荼姚对不起你们,旭凤他……”

“你为旭凤说话?你觉得他无辜?”润玉红了眼睛:“可是我母亲又怎么办?如果我连生养我二十多年的母亲都不顾,不为她报仇,我还是个人吗?”

“时至今日,我和旭凤不可能回到当初,我母亲的仇,荼姚的仇——”他抬手似是哀求又似是命令:“这都是旭凤该受的,别再和我说这些,你不是我。”

确实也不该说了。彦佑暗骂自己意气用事,怎么突然帮旭凤说起话来——如果润玉真的为了旭凤放弃一切,他不是愧对恩人。

“谁切的苹果?”润玉神色一变,招手让服务生过来。

“怎么了?”老板娘认识润玉,知道得罪不起慌忙上前解释:“这是新来后厨的一个小帮工做的,他不会说话,我看他可怜,雕刻和刀工又还可以,就让他留下做水果摆盘了。”她仔细看了看,切成小兔子样式的苹果看起来娇巧可爱,让人食欲大开,不少年轻的女孩儿和小孩子特别喜欢。虽然润玉不属于这两者,也不该有什么不满啊。

“人呢?”润玉噌地起身,让老板娘带他去后厨,“别惊动别人。”

那是旭凤。

他心里的声音告诉他,那一定是旭凤。

旭凤说润玉最喜欢穿白的,就送只白兔子给他,润玉则反驳旭凤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只软弱可欺的白兔子。一来二去,旭凤就故意把苹果切成兔子的样子逗弄润玉。

一定是旭凤在这里。

可他到了后厨,却没有看见那张脸。

“鸦鸦呢?”老板娘问左手边的厨师。

“刚才端菜人手不够,鸦鸦去顶班端盘子了。应该就在外面,你们没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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