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门帐饮

随缘接稿

【润旭】自命不凡(8)

荼姚、太微人设有修改



8.

穗禾听到那些传闻大骂润玉无耻,骂累了她又开始担心旭凤——她都知道的事,现在身体已经修养得差不多的旭凤怎么会一无所知?穗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她一边担心一边又隐隐的期待——如此连番打击下,旭凤也该开始对润玉下手,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了。

但与她设想不同的是,旭凤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愿,他甚至连着手对付润玉的计划都没有想过,整日里只是失魂落魄。与之相比更紧急的是,润玉还在加派人手暗地里搜寻旭凤的下落。

穗禾终于沉不住气逼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润玉要是抓住你,这事不会善了的。”

旭凤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表哥,你还想着润玉吗?”穗禾的表情一冷:“他那么无情无义,不择手段,他逼死阿姨,明知和你是亲兄弟也——”

“住口!”旭凤打断她,这是件丑闻,无论谁说出口都无异于从他心口挖肉。

旭凤平息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才对穗禾开口:“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安全起见,接下来我们分开行动比较好,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为什么?”穗禾呆愣住:“我现在是最了解情况的人,你身边还不知道有没有润玉或者别的帮派派来的——你怀疑我?”

旭凤看着穗禾脸上伤心又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忍地转过头:“我只是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不是的,”穗禾这个时候却固执起来,“我不懂,我和你青梅竹马从小认识,你和那个润玉不过相识几年?你现在不去对付他,却想着法儿赶我走?旭凤,你是不是昏了头!都到这个地步你还妄想什么!润玉害得你家破人亡,你还想和他重归于好?!”

“我不想和你多说,明天我会离开这里。”

旭凤起身收拾东西,穗禾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旭凤,你没有良心!荼姚姨尸骨未寒——”

“够了!不要再拿我母亲说事!”旭凤一把甩开她。他容忍得已经够久了,从苏醒之初一桩桩事情的结果便是穗禾告诉他,他甚至没有机会亲自去查探一番。但凡他要出门,穗禾或者某个手下就会以休养之名阻止他。

真以为这些年他没有怎么出手,就完全不会种种算计了?当年五湖帮和绿水帮被他挑下来不就靠的这种似是而非的伎俩?现下这种杂乱的情况,但凡不是多方查证所得,哪怕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都未必属实。

这种时候,可信的人必须精挑细选。

穗禾说是青梅竹马,实际不过是一年见面两三次的表兄妹,总共的相处时间恐怕不如和润玉在一起一年来得多。穗禾是喜欢他,但是除了这张脸和荼姚三五不时在穗禾面前吹嘘的果敢勇猛,还有什么是值得穗禾喜欢的?

穗禾根本不了解他,喜欢上的也只是那个她想象中的旭凤。

何况穗禾在荼姚身边长大,两桃杀三士的本事她应该是有的,何至于现在这样沉不住气,甚至惧怕润玉找到他。除非……有什么事情,是他和润玉见面以后会败露的。

再进一步,哪怕穗禾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连曾经为他旭凤挡过两次子弹,送进ICU好几次的润玉都可以为了复仇不择手段背叛他,那他又为什么要相信其实没有那么熟的穗禾不会有所图谋?

好像所有人都只记得他旭凤是如何火拼的,却忘了他早年间体能没那么好的时候,靠的不只是武力。

 

“你真的要娶锦觅?”彦佑从胳膊底下抽出公文包,他刚刚才给反贪污部送了钱回来,“不后悔?”

“后悔什么?”润玉靠在沙发椅上:“我现在还能后悔什么?”

彦佑摇摇头:“何必呢,我以前就问过你,你也说不后悔,可那时候的回答可比现在洒脱多了。”他看着润玉苍白的脸,从包里掏出一小瓶东西:“是好酒,给你提提气色。”言罢又叹了口气:“嘴硬什么,我又不是外人。”

润玉拿过看了看,放回桌上:“上班时间不喝酒……他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彦佑掰着手指数给他听:“来了四五个号称有消息的,三个是浑水摸鱼的假消息,一个拉了具身形完全不对的尸体说是旭凤,还有一个倒是有点儿用,说是在城西的山上看到过旭凤,可惜时间不对,那时候旭凤还好好地活蹦乱跳缠着你呢。”

润玉沉默着打开了彦佑给的那瓶东西喝了一口,苦涩而热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下去,好像吞下一口苦果。

“不过倒是听说穗禾这两天和固城一派走得挺近,你说会不会——”

“行,我知道了。”润玉想了想:“这两天固城王的场子查严一点……固城一派是在云梦泽吧?赵老六的管辖地……”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那头是棠樾小心翼翼地问候。

自从棠樾对旭凤开了枪以后,他明显感觉到润玉对他的态度冷了下来。虽然还是会托人给他带东西,也会在电话里和他说话,但总透着疏离和不耐烦。

一直以来棠樾和锦觅相依为命,他想保护锦觅,所以对于人情冷暖很敏锐。先前润玉是真地对他们好,他理所当然认为润玉是他生命中缺少的那个父亲。可现在他不确定了,即使五天之后润玉和锦觅就要结婚,但润玉的脸上和行为上看不出一点儿高兴地成分。

那就像一个任务,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他想起那个叫旭凤的好看男人。

是因为他对旭凤开枪了吗?

可那个男人不是个坏人吗?

那个男人抢占了他的父亲,把他的母亲和他作为人质,试图威胁他的父亲,他只是出于自我保护,所以才开了那一枪,他哪里错了?

从开枪起始到现在,他只见过润玉一次。

棠樾摸了摸空落落的脖子——就是那个叫旭凤的男人失踪那天,润玉失魂落魄地跑到他面前,要回那个羽毛状的玉坠。

当时棠樾下意识地拒绝了。他紧握玉坠不肯松手,毕竟这是润玉第一次给他的礼物,意义重大,怎么可以要回去?

可他最终还给润玉了,因为那时候的润玉太吓人,他恶狠狠地盯着棠樾,仿佛一只要咬断他脖子的凶猛野兽:“我只借给你护你安全,你凭什么以为那就是你的,还给我!”

晚到的锦觅看见这幕,不住向润玉道歉,从被吓松了劲儿的棠樾手里拿出那个玉坠还给润玉。润玉的表情又哭又笑,跌跌撞撞走了。


© 都门帐饮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