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门帐饮

随缘接稿

【耀瞳衍生】歌女(冰宇 上)​

 

 

纯属虚构,与真人无关

 

 

歌女(上)

 

 

 

明月当空,照耀一方。

霓虹酒醉并不局限于城市的大小,只在人的渴望中。大城市的歌舞厅五光十色让人流连忘返,醉人的尼安灯下婀娜多姿的脂粉香味使人忘却忧愁。而小城市的歌舞厅简陋一些,热烘烘的咖啡茶、酒香和黏腻甜美的歌声迷住所有的男人。

没几个人是为了欣赏走进这儿的。

也包括高瀚宇。

他的母亲有着清甜的嗓音,为了客人的打赏故作轻佻时也能得心应手。只是他母亲唱歌的地方不过是茶楼,地方稍微干净些,打赏的钱也少些,比不上这里的一半。

牛排法币一元,普通洋酒八块,那种叫香槟的得收费十六块。

这里最便宜的是清茶,大洋五角一杯——也不是,最便宜的应该是搂腰,搂腰一次只要两角五分,一杯茶可以搂两次。

他那个母亲在日子最过不下去的时候也不肯进这里干活,她觉得这里危险,觉得这里脏,硬生生扛着。

可是她多傻,也不想想在外头和在这里,别人对她的称呼都不过是歌女。

在他们眼里,没有任何分别。

有没有做过什么腌臜事儿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和有心无胆的肖想。

高瀚宇早早就看明白了,只是他那个母亲早年间不懂。

她还想着碰到个喜欢她的,能和她聊得来的客人,嫁给对方做妻妾,不一定要有钱,只要对她好。甚至想着或许普通人家或穷人会更好,两个人没有什么看不起看得起,只是一起过日子。如果需要,她也愿意继续卖唱来补贴家计。

高瀚宇从母亲那里什么都没听说过,但他却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逐步拼凑出了真相。

喜欢她的确实有,却没有对她多好。

那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家,言谈中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在。他们言语合拍,经常想到一块儿,他母亲觉得遇到了对的人,于是交付了一切。可没过几天郎情妾意的日子,那个人的家眷就找上了门。男人躲在屋里始终没有出来,任由他的原配夫人带着憔悴而苍白的脸向她讨要丈夫。男人从未提及家里有位妻子,他母亲自然也没想过要应对此情此景。

“就是为了你……你卑鄙,你可恶!他偷了我妈留给我的遗物卖了,不知买了什么讨好你,他是不是直接给你了……”

即使是在责骂,那位夫人也说不出更过分更下流的词汇。

“我给你跪下了,我不和你争了,你把我妈留下的东西还给我好吗?”

她时而又是情真意切楚楚可怜的,吓得他母亲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他不管孩子,在你这里流连忘返,孩子都病得说胡话了……他的钱都花你身上了……”那夫人低低低抽泣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我……可我从来没收——”

“那钱去哪儿了,去哪儿了?我娘一辈子省吃俭用就留下一个物件,现在孩子都快病死了……”

高瀚宇的母亲冲动地从衣箱里翻找出几件积攒下来的小首饰,统统给了那个夫人。

她做得不好吗?她做得是不够好的。

在那位夫人离开以后,男人眼里含着泪光走出来。她以为得到的会是安慰和悔恨的道歉,但实际上,那个男人捂住了脸啜泣道:“她以前可是个大小姐,竟然……竟然在你面前低三下四,她竟然在你面前哭求……天啊,我都做了什么混账事!你算什么东西!”

这就是全部了。

高瀚宇只觉得可笑,母亲可笑,男人可笑,那个夫人也可笑。

他和他母亲吵架时也拿这件事刺痛过对方,但就只有一次。因为那唯一的一次就足矣让高瀚宇后悔,他不想再看到她脸上的那种表情。

但其实对高瀚宇来说,不再提起也并不难。

因为不久之后他母亲就得急病死了。

很急,甚至没让高瀚宇有机会因为医药费而发愁,也没留下任何医药的债务。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他母亲要是知道他进了仙乐斯,非得气活过来打断高瀚宇的腿。

“小高,快点儿上去!玫瑰姐还得陪一会儿,你先暖暖场!”余哥朝高瀚宇屁股上拍了一把催促道。

高瀚宇嬉皮笑脸地应下,见余哥又去催伴舞的女孩儿们才动动嘴巴偷骂几句。他对着镜子抹了点发油,又偷用不知是小丽还是小华的香水喷了几下,这才扯平衬衫领子上了台。

到仙乐斯的大多是冲着姑娘们纤细的腰肢和雪白的大腿,偶尔也有头次来见世面,看看著名的黄玫瑰到底唱得有多迷人。到仙乐斯是一种富人的娱乐,能踏进门槛的人身上都得是时髦华丽的衣服,或者装了满兜的钱。想要玩,钱就不再是钱,而是流水,是泥沙,是粪土。

极少数极少数,也有来尝鲜的。

高瀚宇碰上过两次。

一次是个男的,高瀚宇还在纠结着对方是个男人,他没碰过男人不知道怎么下手或者说伺候,就被另一个更有权势的夫人看上了,最后收获颇丰。

另一次是个大小姐——虽然好哄,但是极易生气,出手还没有夫人阔绰。她整天想着要和他上演一出穷小子带着富家千金私奔的戏码,幸好高瀚宇聪明溜得快,否则早像前两天那个头牌武生一样被人灌了药死不死活不活。

高瀚宇捏着嗓子把声音放柔放细——那些太太们都喜欢弱势而无害的男人。或许是对她们自己的丈夫彻底失望了,她们想要一个像宠物的男人。

“……你这样乱摆我怎样随,你这样美貌我这样醉……”他的眼光扫过台下,咧开一个开朗过分的笑。男人们一般对他是没有兴趣的,即使和昏暗迷离的环境不合也懒得理他。但是少数的几个太太就不一样,她们喜欢有点活力的,最好再傻一点——就像她们的丈夫控制她们一样,这也是一个她们可以揉捏在手心的男人。高瀚宇还记得上次示弱多了,眼神迷离过头招来的就是个男的,比起男人,他还是更想要一个出手大方的阔太太。“……你这样对我媚眼乱飞,害我今晚不得安睡……”

台侧的余哥对他比了个手势,高瀚宇知道黄玫瑰已经脱身出来,唱完一首就识相地退下了台。

又是颗粒无收,高瀚宇想。要不等会儿去边上站站,万一哪个太太又突然有兴趣了呢?

“小高哥,那边先生给你送的花儿。”服务生的盘子上放了五六根玫瑰花。

这就是第三次了,可惜是个男的。

高瀚宇心想着不如送钱花来得实际,脸上惊讶地收下了玫瑰到桌旁道谢。

“谢谢您捧场,这花儿送我有些浪费了,不如等会儿给玫瑰小姐吧。”高瀚宇装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季少爷送给你你就收下,别说旁的。”边上八字胡的中年人开口:“还不赶紧敬一杯?”

高瀚宇在报纸上见过这个八字胡,是个破了好几起大案的有名探长。他赶紧倒了酒送到另一个年轻男人跟前:“季少爷海涵,我先干为敬。”

季少爷没说话,上上下下打量许久,让高瀚宇微微冒出些冷汗才点头:“喝了吧,喝完坐下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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