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门帐饮

机器之心AU，最多周更

下沉的齿轮 1

 

2.

为了打击层出不穷的犯罪，执法部门实行了新战略。为了保证每一位警务人员的安全，也为了案件侦破的效率，每位警务人员都必须有机器人搭档的陪同。

案发地点是一间破旧的剧院，两天前，一位年轻的女演员被放置在铺满玫瑰的大床上，白纱装点着梳妆台与桌椅，而女演员几近丧命。

韩沉陪同何开心又一次勘察现场后，两人来到了女演员的病房。何开心利用韩沉转移了医护人员的注意力，以询问为名，对女演员实施了催眠，引导她重新回到发生意外的那一天。

对于尚处于惊吓状态，且身体健康存疑的被害者，这种手段是不允许也不人道的。

“我认为你刚才的行为存在偏差。”韩沉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你刚才的行为侵犯了公民的权利。”他身上存有一些老派的行为，比如对于自动驾驶的车辆并不放心，依旧喜欢手动控制。

“哈？这是你的‘人性’在作祟，还是你编成里的什么指令在运行？”何开心坐在副驾驶，闭目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希望你摆清自己的身份，为了你好。”

“否则呢？你会把我从高速行驶的车上推下去吗？”

何开心这才愿意把目光分给韩沉——何开心的上一个机器人搭档，正是毁于车辆行驶中的突然失常。韩沉穿上了后勤配备的黑风衣和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英俊，双眼清晰透亮，与合成人常年灰蒙蒙的眼睛区别甚大，却和普通人类别无二致。

“你查我？这足以构成诽谤和你运行出错的理由了。”

“例行公事的准备……以及玩笑。”韩沉瞟了他一眼：“对于我的搭档，我必须拥有足够的了解。其次，我的型号老旧，可没有那么多备用零件替换。”

“那你就应该知道，有些事可以上报，有些不可以。”何开心挂上人畜无害的笑：“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应该尝够了教训。”

如同韩沉对何开心高于正常比例的机器人搭档报废率存疑一样，何开心也对韩沉这系列机器人的失败之处做了些调查。

韩沉曾是这系列中的佼佼者。因为尽可能接近人类的这个设计理念，这系列的产量并不高，几乎每一个都属于独立定制的范畴。而韩沉被设定为一个能从细节发现犯罪轨迹，进行正确侦查的机器人。当时世界上叫得出名号，对此涉猎的专家学者几乎都拜访过韩沉。甚至他每天从床上充电完毕，仿照人类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年轻的研究人员带着欣喜又惊讶的表情看他给自己套上衣服。

他曾经对此无比厌烦，又凭借着设定中的良好教养而忍耐。

直到有一天他出手做了一件事，教训了一个人类。

那明明和设定中的价值观一致，处理行为相符，也赢得了周围人的赞许，但那偏偏就被判定是错误的。

韩沉弄不明白。

他从四十楼的研究室，被换去了某个地下空间。那里遵循严格的等级制度，甚至是可笑的仆役，而他最终也沉睡在这里。

一晃七年过去，在这个科技爆炸的时代，曾经代表尖端科技产物的韩沉，如今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外勤机器人。

“好了，你现在专心开车，我会在需要的时候让你做事的。”何开心再度收敛表情：他实在不想和一堆机械的铁制品讨论执行和上报的问题。

“你只需要执行我的安排就可以。”

“我想你弄错了一点，”韩沉踩下刹车靠边停下：“我和你们惯用的那些MK系列并不一样。事实上，你才是我的入场券，我现在还能忍受你，只是因为我需要你，才能留在警局。”

韩沉开车门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任由自己名义上的所有者落在身后，仿佛在他眼里从没有何开心这个人。

踏入办公区域，周围警员身边的机械搭档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MX系列，韩沉禁不住挑眉，更厚重的防弹护板和更好的命令服从，这就是他们现在所需要的搭档。

“是你？”有人在他的身后停下，语气中不仅是诧异还有熟识。

电源在此刻切断，办公区域内一片漆黑，MX系列的机器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姗姗来迟的何开心警惕地与韩沉保持距离：“你怎么没事？”

“控制频率不同，有时候更新换代未必是好事。”韩沉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