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门帐饮

年龄差，代入cw地球96的肯特主编

 

“那么为了我呢？”布鲁斯的目光移到克拉克的脸上，沉静又深邃地望向他的眼睛：“如果我说，是为了我呢？”

这是爱人间的杀手锏，是布鲁斯·韦恩自私到极致的恳求。他为这个世界付出了许多，临到头自私那么一回，收取一点点的报酬不算过分。

这是只有爱人才能用的杀手锏，布鲁斯恰恰是深知自己在克拉克心中的地位，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提出，妄图用自己将懵懂到尚未明晰情感的爱人绑上一条生路。

克拉克沉默着，布鲁斯知道此时的无声即为确认。

于是他终于放心。

 

超人从没想过占蝙蝠侠的便宜，更遑论克拉克对于布鲁斯。

从小布鲁斯懂事开始，他对那个抚养他成人者的称呼就是克拉克。克拉克是所有人眼中的好父亲，所有的庆祝和节日，所有的拥抱和玩笑，克拉克将记忆里堪萨斯阳光下的一切美好交予小布鲁斯。他重视与小布鲁斯在一起的任何一次家庭日、校园活动，也重视小布鲁斯提出的每一个要求。

但与很多人料想的不同，在小布鲁斯小时候，克拉克并没有许多时间陪伴在他身旁。灾后重建以及超人行动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克拉克既渴望又害怕见到小布鲁斯——这个源自孤独堡垒技术的孩子。

从培养皿中抱出时，这个孩子看起来四五岁左右，灰蓝色的眼睛与布鲁斯如出一辙，而他的身高体型，则像克拉克初次见到的杰森一样。

这两者都曾是克拉克珍惜之人，偏偏这样结合，让克拉克连靠近一步都觉得窒息。他无法欣然接受布鲁斯的决定，但他愿意为布鲁斯的决定承担后果。

这样柔软的躯体最终也可以长成像布鲁斯那样坚韧的灵魂。

他爱人类，他会爱上这个孩子的。

伴随着布鲁斯的长大，克拉克对于小布鲁斯的怜惜和爱护与日俱增，这既源自蝙蝠侠的托付，也源自他孤身一人。

他渐渐明白，为什么布鲁斯执意要留下这样一个克隆体。

 

小布鲁斯·韦恩是个热烈、固执的男孩儿。如果没有小巷里的那声枪响，或许布鲁斯·韦恩也会长成这样的男孩儿：聪明，英俊，会仰仗着自己的帅气对亲近者撒娇，也会在关键时刻做出冷硬理性的决定。伴随着小布鲁斯·韦恩逐渐成长，他与布鲁斯·韦恩的相像之处越来越多，但不同点也显而易见。

 

“他会不会，太像布鲁斯·韦恩了一点？”康纳拜访时会打量小布鲁斯照片上的那张脸：“他叫什么，为什么蝙蝠侠把他交给你而不是罗宾他们？”

克拉克一耸肩：“或许他觉得孩子不足以照顾孩子。”

“确实是，”康纳笑起来：“罗宾有时候是挺孩子气。如果由他们抚养这样一个孩子，要不了几年他们就会宣称这个孩子一定是布鲁斯·韦恩的克隆体。”

“咔——”开门声打断了一切。

小布鲁斯·韦恩带着一束玫瑰，冲到独自坐在电脑前审阅文章的克拉克身边：“给你。”

 

头一次这样的时候，小布鲁斯只有十四岁。

“玫瑰？”克拉克有些震惊：“你哪儿来的钱？”

小布鲁斯从没问克拉克要过零花钱，哪怕克拉克硬塞给他，第二天总能在桌上看到原封不动的退款。

“一点小手工，一些好朋友。”他薄薄的唇角带着愉悦的弧度，好像克拉克瞪圆的眼睛极大地取悦了他。

布鲁斯总是布鲁斯，不论何种地位身份，他身边总有自己的小小搭档，也总会拥有自己的追随者。

不过小小年纪。

而现在，小布鲁斯已经十七岁了。

克拉克带着笑意的眼睛让小布鲁斯明显误会了什么。他的灰蓝色的眼中快乐消退，情绪晦暗不明，嘴抿成一道直线，捏紧了手里的玫瑰：“克拉克，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送玫瑰，你知道我的意思。”

“布鲁斯，别捉弄我。”克拉克温和地说。

“好，”小布鲁斯把玫瑰放在克拉克的手：“那假设说我爱你，你会对我心动吗？”

既有布鲁斯的直白又有蝙蝠侠的坚韧。

埋葬在孤独堡垒影像中，埋藏在克拉克·肯特心里那几不可闻的心动再次破土而出。

 

“我爱你。”布鲁斯告诉克拉克，而克拉克不为所动。

布鲁斯嘀咕道：“如果你那刀枪不入的皮肤因为我的话而冒出点鸡皮疙瘩就好了。”

“那么首先，”克拉克微笑起来，飘到布鲁斯的身边：“你得盯着我，而不是看着你对哥谭的监控说话。”

 

“你太小了，”克拉克的笑意还挂在脸上：“而你和我相处太久了。”

“是我只想和你相处。”小布鲁斯反驳：“十四岁或许太小了，十七岁呢？”他固执地追问：“二十一岁是不是就足够了？那你答应我，等我二十一岁，等我二十一岁你就嫁给我。”

 

露易丝问他，你几岁了？

他坐在露易丝的阳台上，无辜又坦诚地说，超过二十一岁了。

露易丝笑起来，你想告诉我们，你成年了……

 

小布鲁斯总让克拉克想起许多，那双眼睛里的认真神采更让克拉克熟悉万分，恍然间惊雷劈过，他想到了更多。

 

布鲁斯问，那么为了我呢？如果我说是为了我呢？

那时候他沉默了。

其实这些年来他很后悔，那时候应该说“好”的，明明白白地说了，布鲁斯那么聪明，就能确定他的意思。

“好的。”克拉克说，“这样就会让人心动了。”

他拍拍小布鲁斯的肩膀，感慨少年人的一时意气真是……动人。